牧師發辦 Omakase (4) - 警鐘長鳴

作者: 許梅驪醫師

書名: 警鐘長鳴 - 倪柝聲與中國地方教會

程度: 執事

種類: 教會歷史

「警鐘長鳴」是一本有爭議性的書。因為書中主要內容是指出倪柝聲的罪証。結果很多敬佩倪柝聲的人都會強烈反對這一類型的書。例如, 香港建道神學院院長梁家麟曾寫了另一本書名為「倪柝聲榮辱升黜」,就受到鋪天蓋地的批評。但是我仍然推薦警鐘長鳴」,原因有三。

第一,「警鐘長鳴」幫助我們了解中國教會歷史,特別是聚會所的歷史。許梅驪從1947年參加在上海的聚會所。她是直接受倪柝聲訓練。所以她能用第一人的經歷說明聚會所對其他教會的看法。他們對聚會所領袖的順服和崇拜(例如,要排隊與領袖講話。若能講五分鐘就是天大的恩寵。)還有,他們凡物公用「交出來」的做法。

當我從教會歷史的角度看「警鐘長鳴」時,我見到神的智慧和計劃在背後。例如,聚會所排斥宣教士建立的教會。這正好準備了中國教會面對共產黨。因為1949年後,宣教士都驅逐回國。若中國教會一直倚靠外國教會的幫助,共產黨來時,中國教會就會倒下去。但卻因為聚會所發起脫離「公會」(非聚會所),中國教會就學會獨立。另外,因為聚會所強調背聖經,很多信徒把一卷一卷聖經背下來。這也是預備信徒面對共產黨的來臨。特別在文革時期,聖經也燒掉。很多信徒就是靠心中的聖經。

第二方面,我們可以從神學角度看「警鐘長鳴」。因為許梅驪是熟讀倪柝聲所有著作,她能幫助我們了解倪柝聲的教導。在「正常基督徒生活」的書評中,我曾提到我不同意倪柝聲的教會論和三元論(靈、魂、體)的講法。但直到我讀「警鐘長鳴」時,我才明白三元論的破壞力。因為倪柝聲強調「魂的破碎」,而理性是魂的一部分。所以聚會所的信徒走向「反智」的極端。加上他們強調靈裡的「直覺」,他們會看重「亮光」超過聖經字面上的解釋。也就是說,縱使你能引用聖經指出他們的做法不合乎聖經,他們也不會聽。因為邏輯和理性屬於魂。所以他們會治死理性。

讓我引述書中3個例子:

倪氏說:「我們知道,我們中間沒有一定的規條,没有一定的綱例,沒有一定的章程。我們是願意照著聖經的亮光而行,我們什麼時候有了聖經的亮光、聖靈的引導,我們就作…………我們沒有一本憲法、只有一本開放的聖經。」 (30:5-6) 使人費解的是什麼叫「開放的聖經」? 聖經是神賜給全世界所有的人,包括不識字的和小孩子,聖經說:「耶和華啊,祢的話安定在天,直到永遠。」(詩119:89) 神的話是不變的。但是倪氏的「照著聖經的亮光而行」卻是刻變時翻的。他說:「什麼候看到亮光和聖靈的引導就作。」基督徒的章法應該是永不改變的聖經, 而倪氏的章法卻是「開放的聖經」,因此他所領導的地方教會和信徒也總是跟隨著他在各時期所見的不同亮光而一直在改變。在倪氏所有的著作中,總是著重亮光和啟示,可惜的是聖經中所明文告示的,他卻並不著重。這是不是因為他對神明明白白告誡的還沒有足夠的亮光? 縱觀他的講章,他極少提到神的恩典、敬畏神,謹守遵行、自卑省察,悔改認罪、公義聖潔、敬虔度日,肢體相交,同心禱告和彼此相愛相助等等十分明白易懂的聖經訓誨。他對同工和長老的要求也幾乎不提生活操守。他所說的亮光和開放的聖經可以為一些善於各取所需的人大開方便之門。

另一個例子, 許梅驪記載了當時被聚會所懲治六年的倪柝聲,如何通過「生命樹」和「分辯善惡樹」的教訓復出:

當李常受還在南京時,李淵如及張耆年專程從無錫前來拜訪,與他有「很透徹的交通」。李常受向她們和南京地方教會講述生命樹與分別善惡樹的信息。他用約翰福音四章撒瑪利亞婦人(行淫的女子)和八章行淫時被拿的女子這兩個例子,說明耶穌並沒有定她們的罪,倒是法利賽人受到批評。他將「善與惡」聯繫到「生命」的原則上去。李淵如和張耆年也參加了這次聚會。

李淵如又寫信給在浙江的張愚之和許大衛,邀請他們前來與李常受見面,張愚之率直地問李常受:「你真覺得倪弟兄沒有錯麼?」李常受並沒有說「是」或「否」,卻認為這個問題乃屬於「知識樹的對錯」, 是來自魔鬼的試探。他反問張氏:「你們覺得倪弟兄錯了,請問你這樣覺得以先,你是活的,還是死的? 等到你覺得倪弟兄錯了,定他的罪後, 你又是活的,還是死的?」他避開事實本身,卻歸罪於因倪氏犯罪而靈性受傷、信心動搖的人。李氏又講到挪亞醉酒後,含受咒詛的例子。張愚之接受了李常受的勸說,痛哭悔改。這也同樣地影響到許大衛。

最後一個例子,是聚會所的信徒必須絕對順服教會領袖:

職事就是權柄,必須順服元首

倪氏說: 在身體裡,職事即是權柄,誰能聽,能說,誰就是權柄。一個肢體能看見,他就是權柄:他的能,就是他的權柄。 (57:44)

不要多用思想

倪氏說: 我如果與神設立的肢體出了事,就是與元首出了事。你如果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你就不需要別的肢體。在教會裡不怕無知的愚人,只怕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在配搭裡,我們不要作頭, 要學習聽話,不要有太多的思想。(57:268)
什麼時候我們在身體的配搭裡,什麼時候我們個個的頭都要廢掉。許多人想要如何作事,如何出主意,這是不合宜的。曾經有人問,如果我對某件事不能阿們,那怎麼辦? 聖經裡從來沒有說,神的僕人要覺得阿們的時候才去作,不阿們時就不作。人的頭需要被割下來。……只有那獨一的元首配得去想。......對於聖經的解釋, 經文的斷定,神為自己留下了教師。 (57:267.278)
凡是憑口才、憑頭腦、憑智慧的人,都不能留在教會裡,這樣叫教會能夠乾淨。(57:288)

你也可以參考唐崇榮牧師對倪柝聲的教導的評論。

最後,我們可以從一個基督徒的操守來看這本書。假定倪柝聲犯罪是真的,那麼作為教會的領袖就當儆醒自己。因為倪柝聲是正在寫「屬靈人」一書時犯姦淫。人可以有動人的講道,甚至偉大的事奉,但仍活在罪中。另一方面,為何很少人知道倪柝聲的個人生活呢？為什麼教會知道後,甚至停止他的講道,但卻沒有教會的懲處？可見教會生活和平時弟兄姊妹相交是何等重要。不論人在教會上地位有多高,我們還需要別人的提醒。最後,我們要小心我們的教導。人可以扭曲神的說話一點點,達到自己的益處。倘若信徒沒有「唯獨聖經」的信念,信徒很容易走歪。例如,倪柝聲所寫的「我是怎樣轉過來的」中,呼籲信徒支持「人民的立場」(共產黨)。他說宗教不可能「超政治」。他最後用「在亞當裡」和「在基督裡」來支持他的說法。對一群習慣了絕對順服倪柝聲的信徒,他們就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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